貍貓換梨子

Dead end『下次再見』（可視作十八話的後續）

　　「啊哈哈，又一次全部重演了呢，女王。」

　　黑色的他站在白色的她的面前，點綴在突兀的兩人身旁的，是目隱團團員們已經失去體溫的遺體。

　　「啊…啊……為什麼…」

　　完全陷入失神的狀況的小櫻茉莉，也就是他口中的「女王」喃喃自語道。

　　「為什麼……神明大人……這種的、已經不想要了……」

　　她緊緊的用雙手抱住頭，想要假裝看不見這幅慘狀，即使如此，淚水還是不斷從粉紅色眼瞳中掉落。

　　「女王——真是的，又是這種反應啊。」

　　他靜靜凝視著哭泣的少女。雖然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不耐煩似的，但是實際上他露出了十分歡快的笑容。

　　「我想想，下一句台詞是什麼來著？」

　　身上沾滿鮮血的他歪著頭，手指抵著下巴，站在被他殘殺掉的屍體面前，彷彿真的很困擾的開始思考了起來。

　　「還給我！！」

　　打斷他的是某個少女的的嘶吼聲。

　　「啊啊，就是這句……啊咧，有點不同？」

　　得到正確答案的他裝模作樣的打了個響指，可是稍後他就立刻發現了違和之處。

　　這個聲音明顯不是眼前的仍在抽泣的茉莉發出的。

　　況且，輪迴了這麼多次，茉莉的慘叫聲是怎麼樣的，沒有人比他再更清楚了。

　　每次到了結局的時候，茉莉發出的聲音總是尖銳得令人起雞皮疙瘩，並且話不成話。

　　打個比方來說，就宛如被人從中央狠狠敲碎的彩繪玻璃一樣。雖然悽慘的破碎成一地，但是卻又不禁讓人感到一絲淒美。

　　那就是世界上最脆弱的怪物，茉莉的悲鳴。

　　可是，剛才的聲音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。

　　雖然和茉莉一樣帶著濃厚的哭腔，可是那個聲音和茉莉有著決定性的不同。

　　剛剛的聲音，悲傷但是又憤怒，害怕但是又逞強，沒錯，就像是受傷的貓豎起毛髮在低鳴一樣。

　　「喔呀，除了女王以外居然還有人活著嗎？」

　　他略微驚訝的環視了一圈，但是映入眼簾的分明只有屍體和屍體。

　　他困惑了。這次選擇攻擊的幾乎都是要害，應該不可能讓他們留下可以嘶吼的力氣才對。

　　「我叫你……還給我！」

　　就在他悠悠哉哉的確認每個人的生死時，聲音再次出現了。

　　反應速度相當快的他馬上轉過頭確認音源，然後驚訝的發現，聲音居然來自倒在茉莉面前的如月桃的屍體身上。

　　「喔…是這麼一回事啊。」

　　忽然間，他想到了某個可能性。

　　如果是「她」的話說不定還活著。

　　於是他悠然自得的走過去，途中甚至完全不在意的踩過屍體。

　　「沒想到你居然還在，真是讓我嚇了一跳。」

　　他取出如月桃放在口袋中的智慧型手機，和預想中的一樣，這就是聲音的來源。因為螢幕中有雙藍色的眼睛正在惡狠狠的瞪著他。

　　沒錯，她正是得到「目覺」能力的電子少女榎本貴音。

　　明明如月伸太郎的手機已經被他捏個粉碎了，她居然還能趁隙跳脫到如月桃的手機裡面，這份靈敏確實令人吃驚。

　　「嘛，你的能力好歹也是『不老不死』，要是這樣就結束的確是太無聊了。」

　　看見在手機中發著抖、流著淚，卻又硬是瞪著他的ene，他的嘴角反而更加的上揚，宛如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。

　　「……你到底是誰？作出這種事…到底是想怎麼樣！」

　　榎本貴音拚命壓下內心滿溢出來的恐懼，試圖搞清楚她當下最想知道的事情——為什麼這個殺人兇手會長得和konoha一模一樣？

　　不，更正確來說，是和「九之瀨遙」一模一樣。

　　「問我想怎樣啊……哈哈，是想怎樣呢？」

　　他一點也沒有要認真回答問題的意思，只是露出更加扭曲的笑臉，彷彿在嘲笑問問題的貴音，又彷彿是在嘲笑自己似的。

　　那個笑臉讓貴音忍不住寒毛直豎，她因此緊緊咬住下唇，不然止不住打顫的牙齒。但是這個可怕的笑臉也讓她再次確認了一件事——這傢伙絕對不是遙。

　　遙不可能露出這種令人發毛的笑容。她最喜歡的遙的笑容，不可能是這個樣子。

　　「………呵。」

　　望著這樣的貴音，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。

　　反正女王暫時會一直那樣呆坐著，就來「好好」的回答她一番以消磨時間吧。他在內心如此想道。

　　「至於我是誰……討厭啦，貴音，我是遙啊，你忘記了嗎？」

　　他身旁的凍結般氣氛毫無預警的解凍，散發出陽光一樣溫暖的氣息，語氣也溫柔得讓人難以置信。頂著一張和遙完全一樣的臉龐，再加上他維妙維肖的演技，貴音一瞬之間還真的傻住了。

　　「……別開玩笑了！遙才不可能會做這種事！」

　　貴音大聲的發出比方才還要憤怒的嘶吼，雙手用力的拍打著螢幕，過度激動讓她的臉一瞬間脹紅。她為對方假扮遙感到生氣，更對一時誤以為對方真的是遙的自己感到生氣。

　　「貴音好過分啊——明明每晚都在哭著喊我的名字的，現在居然認不出我。」

　　他仍然惡趣味的模仿著遙的語氣。

　　他和九之瀨遙之間的關係相當緊密，就像是瓶裝水的瓶和水一樣，密不可分。因此遙的記憶他也能看見，所以他才能輕鬆辦到假扮遙這件事。

　　「等、等等，你在說什麼？你怎麼會知道那種事！」

　　人們沉睡的夜晚時分，已經不需要睡眠的貴音總是會獨自一人在電子空間「做夢」懷念與遙等人的回憶。這既是她消磨時間的一個方法，也是她重振精神的一個方法。

　　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自己一個人時做了些什麼？這個人在監視著自己嗎？從什麼時候開始？又持續了多久？又是怎麼做到的？

　　腦袋裡不斷冒出諸如此類的疑問讓她陷入恐慌狀態，她不自覺越來越向後退，想要立刻逃離此處的衝動源源不絕的冒出。

　　「啊咧，貴音你要去哪裡？我也一起去吧！」

　　語畢，他就像用了任意門一樣，非常輕鬆的便進入了貴音所在的電子世界。黑色的身影瞬間迫近到眼前，比起驚訝或不解，貴音最先感到的仍是恐懼。

　　「住手……」

　　幾乎快要崩潰的她緊緊的交握著放在胸前的雙手，口中不禁流露出彷彿求饒般的話語，眼淚也再次湧出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，貴音？快點過來啊。」

　　他完全無視於她的畏懼，繼續扮演著遙的模樣，一步一步緩緩向她接近。

　　「夠了！不要再用那個名字叫我！」

　　他佯裝成遙的步步逼近終於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。貴音做出像方才的茉莉類似的姿勢——用雙手抱住頭，緊閉雙眼，逃避眼前的現實。

　　「啊，那是該叫妳Ene比較好嗎？真的很厲害喔！」

　　「啊……」

　　聽到這句令人懷念的話語，貴音忍不住抬起頭。

　　一瞬間，她真的有種宛若回到那個如夢一般的校園生活的錯覺。

　　但是她抬起頭，映入眼簾的，並不是一如既往溫柔的遙的笑容，而是沾滿大家血跡卻依然笑得燦爛無比的可怕笑容。

　　然後，看見那張笑臉的同時，貴音立刻察覺了另一件事。

　　他是故意的。這個人是故意說出這句話的。雖然不曉得他是怎麼得知的，但是這確實是高二校慶結束時，遙知道她在網路上的身分後，曾經在那個理科教室和她說過這句話。

　　「啊，那是該叫妳Ene比較好嗎？真的很厲害喔！」

　　夕陽西下的理科教室中，出乎意料沒有嘲笑她，反而還莫名佩服起貴音的遙，曾經傻笑著說過這句話。

　　然而，即使聽到的瞬間就感覺到對方的惡意，她也明白他是故意說這句話來激怒她，但是縱使內心明白，縱使內心再怎麼明白——她還是像個笨蛋一樣的被激怒了。

　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。

　　一直以來，她有多麼的想見到遙，此時此刻，她就有多麼的憤怒。

　　「閉嘴！！」

　　氣到腦子發熱的貴音一時之間甚至忘了恐懼，她忍不住舉起右手想要打面前和遙一模一樣的這個男人一個巴掌，不這樣她嚥不下這口氣。

　　那是我和遙之間的回憶。我和遙之間，非常重要的回憶。不論是誰，我都不允許別人來隨意觸碰！絕不允許！氣到失去神智的貴音在內心不斷的重覆道。

　　「很危險的啊，貴音。」

　　然而對於貴音滿腔的怒氣，他僅僅是伸出一隻左手就制止住了。

　　「嗚……放開我！你這個冒牌貨！」

　　他的力氣完全超出一般人類，因此即使貴音用盡全力的掙脫，他仍然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，甚至還一派悠閒的笑著。

　　「居然說我是冒牌貨，貴音好過分喔！」

　　他不動聲色的漸漸向她靠近，雖然貴音努力的把臉移開，但是兩人的距離仍在不知不覺間拉近到只剩下五公分。

　　「吶、我一直，最喜歡貴音了喔？」

　　他邊說著甜美如鮮奶油的話語，邊將冰冷如無機物的氣息吐在貴音臉上，笑著道出了九之瀨遙沒能說出的「告白」。

　　「我叫你閉嘴！你這個…嗚！」

　　怒氣值爆表的貴音只是死死的瞪著那雙爬蟲類般的黃色瞳孔。沒想到她話都還沒說完，被牽制住的右手就忽然被用力一拉，她的嘴便被堵上了。

　　「嗚…嗯！」

　　驚慌失措的貴音努力的試圖用剩下的另一隻手推開對方，但是很快的另一隻手也馬上被他簡簡單單的箝制住了。雙手失去自由後，她就失去了反抗的途徑，她甚至沒有腳可以踹對方。

　　接吻經歷零的貴音現在只覺得全身僵硬，腦袋缺氧，無法呼吸。

　　接吻的技巧、現在的感覺什麼的，貴音並不瞭解，但是和他粗暴的行徑相反，這個人接起吻來倒是相當循序漸進。首先是輕輕的碰觸接著漸漸加深，不知不覺中貴音就被他的節奏拉著走，雖然是１與０組成的心臟，也無法抑制的心跳加快。

　　直到他企圖將舌頭伸進來時，貴音差點化掉的腦袋才稍微恢復了一點神智。她再次開始劇烈抵抗，雖然她能做的抵抗相當有限就是了。施加在雙手上的力道因為貴音的掙扎再次加深，手的疼痛反而讓貴音的腦袋清醒過來。

　　就在他像蛇一般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齒進入口腔內時，貴音毫不猶豫的用牙齒狠狠的往下咬。

　　鮮血的味道馬上在口腔中散開，嚐著充滿鐵鏽味的血，貴音不由得有一點驚訝——原來這個毫不留情把大家殘酷殺害的人，也是會流出鮮血，也是會感受到疼痛的存在。她暗自想道。

　　然而，這一擊卻沒有像貴音預料的奏效，甚至還起了反效果。

　　鮮血和疼痛對他而言彷彿是某種上好的調味料，雖然貴音的攻擊確實讓他驚訝了一下，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，而且是「興奮」的回過神來。他非但沒有因此放開貴音，還抓得更緊，吻得更加用力。

　　「嗚嗯……」

　　他用舌頭慢條斯理的將貴音咬他的牙齒都舔拭了一遍，宛如在細細品嘗血的味道一般。有生以來初次遭受這種攻擊的貴音，不禁全身起了雞皮疙瘩，這種羞恥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從指尖開始發麻。

　　住手。求求你快住手。如果要翻譯貴音發出的微弱呻吟的話，內容大概就是這樣。

　　然而她的願望完全沒有傳達到他的耳中，不如說，就算傳達到了他也不會照做。一切的一切都不斷的和貴音所希望的事與願違。

　　「……嗯！」

　　只是品味鮮血對於他來說似乎還不夠，他肆無忌憚的往更深處探去，用力吸吮著擴散在他們倆口中的血。

　　這樣強烈的攻勢，貴音實在是無法招架。這點，不論是從她忍不住從嘴邊流出的口水白絲、臉頰浮現的病態潮紅還是正準備要從眼眶中落下的淚水，都可以明顯看出。

　　彷彿是計算好時機似的，就在貴音的掉出眼淚的同時，他終於心滿意足的鬆開她。

　　「哈啊…哈啊……」

　　快要斷氣的貴音得到自由後，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呼吸新鮮空氣。已然紅腫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不斷吸氣。

　　但是已經全身發軟、四肢無力的她沒了束縛後，反而失去了站著的力氣，整個人癱軟跌坐在地上。那個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玻璃娃娃一般脆弱，好像一碰就會碎裂。

　　「喔呀喔呀，貴音小姐，沒事吧？要我扶你一把嗎？」

　　 與她相反，他輕鬆自在的抹去從口腔中流出的一絲血液和唾液，充滿惡意的對貴音伸出手。大概是模仿膩了吧，他的口吻恢復成平常的模式，笑容也變回原來的扭曲模式。

　　「……才不、希要。」

　　因為嘴唇已經完全紅腫起來，貴音的口齒發音變得不太標準。

　　即使如此她還是倔強的舉起手揮開他向她伸出的手，雖然因為力氣太小，結果反而變成像在和他擊掌似的奇怪情況。

　　「呵呵，別那麼無情嘛。貴音小姐挺美味的啊，多謝款待。」

　　他用手指抹過剛剛和貴音緊密接觸過的嘴唇，不懷好意的笑道。

　　「你到底想做什麼……」

　　攤坐在地上的貴音只能邊掉著淚、邊使勁全力的瞪著他。這是現在的她能做到的唯一的反擊。

　　「唉呀，我不就是想幫九之瀨遙完成他未完成的願望嘛？」

　　他愉悅的瞇起雙眼，看著悽慘不堪哭泣著的貴音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相當開心的角度。

　　「什麼啊……那種莫名奇妙的說法！」

　　「完成他未完成的願望」，這種話聽起來彷彿就像是遙這個人已經……

　　「那種他好像已經死了的說法嗎？」

　　他刻意蹲低身子，將視線調整得和貴音同高，然後笑容滿面的指出貴音說不出口的話中含意。那個模樣看起來美麗又殘酷。

　　「閉嘴！這和你無關！」

　　即使心裡很明白這個人肯定和遙有什麼關係，可是到了嘴邊就不自覺的想要將這個殘忍的殺人兇手和遙劃清界線。

　　「無關啊……呵呵，貴音小姐還真是擅長自欺欺人啊。」

　　他帶著輕蔑萬物的笑臉，用右手一把捏住了貴音紅暈尚未全退的臉龐。

　　「要你管！」

　　對那張笑臉下意識反感的貴音怒氣沖沖的回應道，並本能的將臉轉向往旁邊。

　　「別移開視線嘛，貴音小姐的哭臉，我很喜歡呢。」

　　他硬是將貴音的臉轉回來，讓她只能正視著他的方向。貴音縱使不情願，但是力氣卻贏不過他，所以只能再度任他擺布。一想到自己的生殺大權都被這個男人掌握住了，淚水便止不住得一直掉落。

　　凝視著那樣悲慘的她，他面帶歪曲的笑容——舔了她的眼淚一口。

　　「咿呀！你做什麼啊！」

　　貴音想當然爾是非常驚慌，如爬蟲類般濕滑的觸感她已經受夠了。

　　「嗯……眼淚的味道也不錯呢，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血的味道就是了。」

　　咀嚼著鹹味的淚水，他認真的論述著他的美學。

　　「……變態。」

　　貴音用盡全力也就只能吐出這兩個字，這兩個字也是她最由衷的感想。

　　「啊哈哈，感謝誇獎。」

　　他笑著接受這句「讚美」，然後冰冷的雙手緩慢的移動到她細瘦的脖子上。

　　「………」

　　無路可逃也無力可逃的貴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準備殺死自己，就像是被蛇盯上的獵物一樣。她什麼也做不了，只能等著被啃食殆盡的末路。

　　即使咬緊牙關，死不服輸的瞪著對方，身體還是無法制止的顫抖著

　　貴音很害怕。非常害怕。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說明她現在有多麼害怕。

　　那雙冰冷的手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，緊緊的抵在她的命上。只要他高興，隨時都能將她一刀兩斷。

　　「不說句求饒來聽聽嗎，貴音小姐？」

　　他的雙手開始慢慢的施力，他不知為何在這種奇怪地方總是循序漸進，這點貴音在剛剛被強吻的時候已經體會到了。但是這次的情況和剛剛的情況完全無法相提並論。

　　隨着他一點一點的掐緊她的脖子，她的呼吸開始不順暢，貴音感受到生命在流失。

　　就像她曾經在夕陽西下的那個冰冷走廊感覺到的一樣。

　　就像她曾經在世界末日降臨的那個世界感覺到的一樣。

　　「…我、才不想向你這種人求饒。」

　　儘管如此，她還是如此回答了。

　　「哼——真是倔強啊。」

　　他望著因害怕死亡全身發抖、卻又死鴨子嘴硬的貴音，然後面不改色的繼續加重手上的力道。

　　「嘛，這段消磨時間還算不錯。貴音小姐真不愧是那傢伙的『寶貝』，還算有點意思。」

　　他自顧自的發表感想。已經無法吸到空氣的貴音，只能拚死用眼神瞪著他作為回應。

　　「雖然再更多的欺負你一下應該也很開心……但是女王也差不多要回過神來了，現在就把樂趣留到下次，我們就此告別吧，貴音小姐。」

　　他邊說著，邊一口氣將力氣再次加大，貴音也因此痛苦得閉上雙眼，看上去十分難受。也因此，他覺得她被他摧殘腫脹的雙唇顯得特別明顯。

　　可能因為她是純藍色的，紅色在她身上顯得格外突出，也可能是因為她正漸漸無法呼吸，嘴巴一張一合的不斷喘氣的緣故。

　　不知為何的，他突然覺得這個畫面相當的——誘人？好像某個地方正在發癢似的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於是，他再一次的親吻了她。

　　這是出乎他意料的行為，也讓他真正的對她產生了那麼一點點興趣。

　　下次再和她多玩玩吧。他這麼想道。

　　最後的親吻只是普通的蜻蜓點水，她的嘴唇上有血的味道。

　　「我們『下次再見』，貴音小姐。」

　　他悄悄在貴音的耳旁與她道別，這是，貴音「這次」聽到的最後的話語。